【all撒】仿生人也会闻见信息素吗（1）
*abo，赛博世界，和流浪地球设定无关无关无关！部分仿生人设定源于游戏《底特律：变人》。
*其实没有想好下一章要写啥，但蛮喜欢这个设定的先写一章试试水，另外恳请各位劳斯帮我想想该取个啥名，实在取不出来了…
01.
撒贝宁住在新城区D环的郊区里，拥有一套小小的别院，上个世纪的古徽派建筑，青砖白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工智能大师会住的。
魏晨再一次摸了摸手中的帆布包，确认无误以后，才上前扣响门环。
然而在这样古色古香的地方，却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电子音：
“用户：魏晨，正在申请访问权限，申请审核中，请稍等……”
等了大约五秒钟，优雅的女声再一次从头顶响起：“审核通过——魏先生，门已开启，请前往1号会客厅，进门右转第一间——‘末日’欢迎您的到访。”
没上漆的木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魏晨小心地往前踏，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末日？”没想到很快得到了人工智能的答复：
“‘末日’是撒先生为我们取的名字，它选自古诗人林秋云的诗句：‘末日幸临，一片寂静——天降甘霖，日落海底；生死交替，化为土地。’”
魏晨愣了一下。他是学会计的，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尴尬，只好说了一句：“你们先生还爱好文学啊？”
“末日”答道：“先生没有这项爱好，这是他编的。”
“？”没转过弯儿来的魏晨，再次问道：“那古诗人林秋云呢？”
“也是先生编的，为了让我们的名字听起来高端点。”
“……”
这就是魏晨对撒先生的第一印象。
绕过前院，来到会客厅，“末日”已为他沏好茶水，由一只机械臂端着，在他面前冒着热气。
“欢迎光临，魏先生。请用茶，小心烫。”
出于礼貌，魏晨便小啜了一口，欲放回去时，杯底被那只机械臂稳稳地托住，转身把没喝完的茶杯放到了不远处的小圆桌上。
抬起头，只见这会客厅整体呈现前现代风格，左边是一张大理石矮茶几；中间挂着张认不出内容的草书——现在的老艺术家据说都去地下城押画赌营养包了，这副也不知出自哪位名师之手；右手边是最近市场上炒得很热的旧皮沙发，据说是由一百年前的油桐树皮加工制成，非常珍贵。魏晨环视四周，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正好奇时，那只机械臂转了回去，伸开四指，引他坐上沙发。
魏晨惴惴不安地坐了上去，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们先生呢？”
机械臂里的“末日”回答：“先生正在卧房小憩，随后就来，请魏先生稍做休息。”
“哦、哦。”
“您手里的包可以交给我代为管理。”“末日”友好地朝他伸出“手”。
“不！不用了，这个不行。”
魏晨抱紧手里的帆布包，好像里面有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
“末日”似乎很少接收有关于“拒绝”的信号，机械臂因此停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好的，魏先生。”
眼看机械臂缓缓离开，魏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向来和这些人工智能不太对付，市长说这大概是由于他小时候曾经被一辆无人驾驶车撞断了腿的缘故。不过他现在能够独立行走，靠的却也是依靠脑电波工作的智能假肢。讨厌却也离不开科技，也许这是天命。
过了一会儿，前门再一次被打开，魏晨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向左看去，发现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标致的男人正推着一辆轮椅车向屋内走来，而坐在轮椅上的人，身着一身黑色中山装，身形瘦削，长相温良，只是眼眶下的两片乌青让他略显憔悴。根据他收到的数据对比，魏晨确认了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就是撒贝宁。
“管家已经向您问过好了，”撒贝宁一边被人推着一边说：“访问数据显示，魏先生是本市市长的得意门生啊，今年28岁，本科专业是会计……怎么最后当了市长的助理呢？”
魏晨有点惊讶。虽然他知道这个屋子是当代顶尖科技的集结地，可也免不了在短时间内被另一个人获取这么多信息而感到震撼。
说起专业，魏晨算是比较倒霉的那一代人：他当年学会计的时候，人工智能还没有这么普及，等到了毕业该找工作了，人工智能却开始像洪水一样冲走了人类的大量岗位，凡是有关于数字信息的岗位，几乎全部被它们占领。魏晨是父母走关系才给他找到这个市长助理的职位的，由于专业不对口，他花了大量的功夫来适应这份工作。作为人工智能开发者的撒贝宁来说，说出这种话，实在有点欠打的意思。
但魏晨还是忍住了，他今天是为了工作才来的。
撒贝宁被他身后的男人扶着坐上了沙发。魏晨几乎在一瞬间便闻到一股水果类清甜的香气，类似莓果，却又夹杂着一丝草香，他无意间脱口而出道：“撒先生家有水果？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从来没闻过？”
撒贝宁顿了顿，随后平静地向他解释道：“这是草莓，三十年前就已经绝种的水果，你没见过是正常的。”
魏晨“哦”了一声，没再好奇这种早已消失的水果怎么会在撒贝宁家散发气味，而是立马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撒先生，我们市长想同您做一笔交易，近些年由于使用频繁，惰性气体极度稀缺，M市已经连自卫最基本的军火数量都达不到了——市长想换您手里最顶尖的战斗型智能。”
“别着急，慢慢说。”撒贝宁向身边招了招手，“小白，给客人倒杯水，再加点盐——一路走来辛苦了，喝点盐水补充一下体力吧。”
一只修长精致的手出现在视野里，魏晨情不自禁地往上看，却发现那张标致又略显锋利的面孔左上方，大概太阳穴的位置，居然嵌着一片小小的、圆形的反应器！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又乖巧的男人，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器官都那么自然，要不是反应器的存在，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居然是一台人工智能！过去他只是在市长的口中听过他对这类仿生人的构想，还从没见过它们能够成为现实，而在他过去听故事的时间里，撒贝宁可能已经在同仿生人下棋了！而且这仿生人还……这么真实！
这使他对撒贝宁的印象再一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他曾经只是知道撒贝宁是黑市最受欢迎的人智贩子，掌控着75%的AI市场，是黑市里人尽皆知的存在；可他毕竟只是个混黑市的，魏晨再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他手里掌握的技术居然比全球政府还要先进！
似乎是看穿了他眼里的惊讶，撒贝宁补充道：“他叫白敬亭，是‘末日’3.0系列的第一台仿生人。这是我取的名字，取自一个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古诗人所作的诗：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惟有敬亭山。”
魏晨没听说过这首诗，因此下意识问了一句：“这也是你自己编的诗？”
谁知撒贝宁似乎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类似惋惜的笑容，说了一句魏晨听不懂的话：“几十年来的战争和地壳运动弄丢了太多古籍，你们这一代居然连大诗人李白的诗都不知道了，真是可惜……”这种情绪并没持续多久，撒贝宁便再一次恢复理智：“魏先生说，市长想同我做一笔交易？可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商品贩子，又怎么能帮得到市长呢？”
魏晨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但他并不打算反驳回去。40年前的第四次世界大战以后，地球不堪重负，爆发了人类有史以来第一场为期十年且异常剧烈的地壳运动，不少国家因此分崩离析，人民对政府决策的不满情绪日渐升腾，各地开始频繁爆发起义运动，人类进入一个与自己、与国家乃至与环境前所未有的对抗期。撒贝宁没经历过政府的培训，只是普罗大众的一员，对政府有点偏见是很容易理解的——魏晨几乎已经习惯了。
“撒先生，我们知道您手里的‘末日’2.0系列模控智能具有全国顶尖的仿生指令技术，请相信我：这种模控智能只需要稍加改造，就能成为全国乃至全球数一数二的军用智能，为我国效力。”
魏晨确实是做了很多功课。撒贝宁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不懂人工智能的小愣头青，居然能流畅地说出这段话，不禁笑出了声。
“‘末日’2.0的确曾经是全国顶尖的仿生科技。”他说，“但那也是在3.0出现以前的事了——我一个混黑市的，市长有什么信心觉得我会帮他？”
方才和魏晨打过照面的那只机械臂不知从哪缓缓驶来，“手”里攥着一支小小的注射器，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撒贝宁把袖子挽起来，露出一只极瘦的手臂，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机械臂便将那支注射器准确地扎在其中一根血管上，直至里面的液体注射殆尽，才携空的注射器离开。魏晨注意了那只机械臂藏在手腕内侧的印字：末日2.0，看来撒贝宁是一个喜欢把每一系列的初始模型都保留在家里的人，那么他刚刚进门时那个朝他打招呼的所谓管家，大概就是“末日”1.0了。
眼看撒贝宁注射完药物，魏晨便打开他随身携带的那只帆布包，但并没有急着拿出里面的东西——
“据我所知，撒先生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都是因为您的怪病：先天性激素紊乱，对吗？”他平静地说，“对一个Omega来说，这会引发发情期混乱，如果任其发展，说不定某天会对您的大脑——同样是‘末日’系列的源头，造成巨大的威胁。为了控制病情，您不得不在黑市售卖您的智能科技，以换取大量需要定期注射的抑制剂。但最近您注射抑制剂的频率减少了，这是因为——”魏晨看向撒贝宁的双腿：“它开始对您起副作用了，是吗？”
撒贝宁的表情有一瞬间轻微的变化，但依然被魏晨捕捉到了。
这个时候，他平静地拿出那只帆布包里的东西：一只蓝丝绒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条银制的项链，正中央垂着一颗小小的泪珠型水晶，里面似乎有一滴鲜红的液体。
身为Beta的魏晨不能直观地感受到这条项链对一个Omega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撒贝宁在见到它的一瞬间，就几乎控制不住地浑身发颤。
那是一滴来自Alpha的血液。在曾经，所有的Alpha都让他恶心，可这滴血珠却如此特殊，不仅没有激发起他任何的排斥反应，反而让他无比眷恋从它身上散发出的气味：那是来自西伯利亚原始雪原的气息，冷冽却清澈，温柔地包裹着他异常发情期下躁动的激素，让他的大脑恢复前所未有的清明。
如果不是白敬亭的提醒，撒贝宁险些要伸出手去触摸那枚珠子。前几十年他一直在寻找类似这样能控制他病情的东西，但不论是抑制剂还是激素药物，都对他产生了明显的副作用，而Alpha的血液，Omega天生的治愈剂，不仅能抚平他的焦虑，并且不会产生任何的副作用。现在这样一滴完美的药物就摆放在他的面前，撒贝宁知道魏晨不会白白把这枚珠子送给他，所以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尽可能冷静地向他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市长的血，加了抗凝剂，所以永远不会凝结，意味着只要您不刻意损坏，它就可以永远散发您所需要的信息素。”魏晨说，“很巧合的是，经过数据调查，发现您和我们市长的信息素有着100%匹配的高度，这种可能性就算在全球也仅有0.001%，也就是说，除了我们市长，您可能再也没办法找到第二滴能够帮助您的Alpha血液。”
撒贝宁当然知道这些。
“我们市长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和您做成这笔交易，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血对您来说有多么重要。”魏晨平静地合上蓝丝绒盒子的盖子，迫使撒贝宁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所以——您考虑好了吗？撒先生？”
——撒贝宁早该知道：这个本科专业是会计，对于现代科技一无所知的愣头青，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市长办公室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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